本文作者:祝东风
首发公众号:东风妹妹
一周前,安徽淮北职业技术学院的女生宿舍楼下,惊现一具婴儿的遗体。
有流露出来的学生聊天记录,说就在事发后,有警察带着警犬,一间间宿舍地敲。
最后找到了当事女生,她也承认自己把孩子从六楼扔了下去。有人说是一年级新生,我不置可否,如果是这样,也就意味着9月份刚开学时,女生已经怀孕八月有余了,学校会没有任何措施吗?宿管那里没有记录吗,不至于叫警察一个个宿舍地问;还有人说,女生的闺蜜是学医的,估计就是闺蜜帮忙接生的。不过,就算知道更多的细节,也无济于事,毕竟,类似的新闻并不少,而处罚,可以算得上轻微。就在今年6月,石家庄还有个专科学校的大二女生,产下婴儿剪断脐带后,把他装进了编织袋扔在厕所。婴儿经抢救无效死亡;2017年3月,安徽有一个女大学生在宿舍产子后,采取掐脖子、用剪刀扎胸割喉的方式杀死他后,将尸体装在黑色拉杆箱内拖回老家。2014年的临沂,2013年的云南,2012年的乌鲁木齐…只要在百度里搜索“女生宿舍产子”,就能看见各式各样,各种地域和年龄的新闻。无关学历背景,也无关地方风俗,全都惊人地表现了一个人可以冷漠和残酷的极限在哪里。
2017年时,那个杀死孩子的新闻,是我好几个星期的噩梦,我甚至真的有在梦中梦见过那个场景,但并不清晰。我不明白,一个人,是怎么能够对刚出生的婴儿下死手,他那么软,那么嫩,还是温暖的,是幼儿的皮肤和触感,用剪刀扎胸口,何其残忍。每次出现这样的新闻,都有无数女权在发声。怜悯女性不仅要遭受渣男的罪,还要遭受产子的罪,和杀子弃子后法律上的罪。说都是因为男人不戴套,都是因为男人胁迫,都是因为很多女生就是月经不调,所以几个月不来例假也觉得没事,等再发现的时候,已经过了人流期,只能引产。就算是慌张和害怕,也有其他的处理方式,是该多么的漠视生命,才能走到这一步。更何况,妈妈是对幼儿生命,其实是完全主宰的,不想要就可以不要,孩子怀在她身上,她只要铁了心不想生,无论堕胎还是绝食,她有各种方法中止妊娠。就像杨笠在脱口秀大会说的一条段子,她弟耀武扬威地说,以后只有他的孩子能姓杨。杨笠淡淡一笑,回到,但只有我的孩子,能确定是我的孩子。
我想了想,这个过程中,她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中途喊停。最开始,交往过程中仔细体察和检验对方人品,不要急于发生关系;如果套破了或者被强行发生性关系,及时吃事后避孕药;留心事后第一个月的姨妈,无论你之前准不准,现在有地雷了,必须及时确认,一根验孕棒也不贵,试纸更便宜;如果怀上且确认不要,去正规医院挂妇科,听医生的话,看是药流还是人流,注意营养。如果男人肯负责最好,不肯负责的话及时止损;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没办好,孩子生下来了,你真的真的不能告诉父母不能告诉学校自己一个人也搞不定,哪怕偷偷送到福利院,派出所门口,甚至大街上都好,怎么能把他掐死或者从楼上摔下去呢?当然,我说的肯定不是最优解,我也知道其中还有很多能被杠的点。但我想表达的仅仅是,怀胎十月,她们真的有太多中途喊停的机会,有太多除了“杀人”之外的选择。所以,我不希望看到有那么多人为这个事情辩解,甚至美化这件事。而且完全是一个行为能力人对手无寸铁的婴儿的单方面虐杀。如果一个成年人被从六楼堵嘴摔下,尚且会有一堆人指责凶手的残忍,何况一个婴儿。
我承认,确实有些女生是真的很傻,很惨,很天真,很弱小。很多时候我在想,可能上帝在造人的时候,就注定把苦痛让女性来承担,不然也不会让女性有子宫。天然的生理构造已经决定了有些苦必须女人来吃,也只能女人来吃。这种把亲生孩子从六楼扔下来,用剪刀扎死自己新生儿的人,根本就没有人性。安徽淮北职业学院这个事里,有个细节让我特别不忍,每每想到就难受得揪心。
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,哭声几乎是所有新生儿攥着拳头降临于世的一种信号。就是这个堵嘴的动作,让我确信这个女孩,在行凶的那一刻当真是没有半点人性可言。无论是害怕亦或是残酷,连哭都不让啊,她是真觉得这个吱哇乱叫的小毛头是个麻烦。所以为什么我觉得这类女生根本不值得心疼,哪怕她真的是被渣男骗得好惨好惨,哪怕是她的原生家庭糟糕到顶点,我都没有半点的怜悯或理解。一个对他人生命意识如此淡薄的人,她的生命也不值得被人尊重。而且从当前的消息被严防死守的程度来看,是未成年人的可能性还很大。诚然,对于“虎毒食子”的行为,确实存在种种法理和人情上的矛盾与博弈。这样下去,可能每个人都不要苛责什么原生家庭了,先感激父母的不杀之恩吧。我不知道轻判对杀人凶手,能不能起到起码的警示作用;但这种明显不同于杀个无血缘关系人的量刑,从一定程度上是否也在加重,婴儿是母亲或者说是父母的私产的观念?我们总说,要加强对孩子的性教育,要在校园普及避孕套,要解放性观念等等。致力于在观念和器物上,共同让孩子更懂性是什么,如何预防性病和意外怀孕。但我认为,我们忽略了一件与之同等重要,甚至更重要的教育内容。它并不是你可以拿在手中把玩的草,可以随便揉搓扯断,即使那就是你种出来的草。它会长大,会有意识,会叫你爸爸妈妈,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。即使是你怀胎十月后,从你产道里滑出来的,你也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。如果说性教育是预防,那生命意识便是最后的兜底,是万万不可少的。很多人的生命意识其实是薄弱的,觉得踩死一只蚂蚁,虐猫虐狗都无所谓,“撞死总比撞残好”,潜意识里还有一种阶级感。自己过得不顺,便报复社会,爆头律师,冲进幼儿园砍杀儿童,因为找不到对象在大马路上无差别割颈漂亮女孩……要知道,不是只有到杀人那一步,才叫坏人,才叫变态。生命意识的淡薄,会让我们以一种冷酷和锋利的方式对待世界,直至扭曲变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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